【周黄】Unknown Error 49
*人物属于虫爹原著
*机器人周*人类黄
*OOC+逻辑常识全喂狗
*快进快进……本章小周继续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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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
脱口而出之后，黄少天自己却忽然有些动摇他所拒绝承认的究竟是什么。
是要质疑叶修，还是为了……维护周泽楷，黄少天觉得心里很乱，只好凭着本能瞪向叶修，那姿态乍看起来有点像是一头被困的小兽，浑身充满着焦躁不安和骄傲固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一枪穿云’是周泽楷的？”脑中其实已隐隐约约有了副图，可有些点仍模模糊糊连不起来，黄少天明明居高临下站在叶修面前，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无助。
他的眼眶比之前红得更厉害了一点，明显是正兀自隐忍着什么——不是痛，而是比痛还要叫人难以承受一些的东西。
叶修面上染了一层歉疚，不敢直来直往，却还是迂回的解答了：“我伪造了老冯的电子识别数据绕过防火墙证实过之后跑去提的外勤申请。”
换句话，就是在周泽楷带回那个出状况的机器人之后，叶修就发现了异常，并展开了行动。
瞒的可真结实啊。
黄少天冷冷勾起薄唇，既是讽刺也是埋怨，顿了一顿，忽而又眸光一凌，落在叶修身上便几乎有些尖锐刺骨：“所以你是故意带周泽楷去的。”
稍一联想，黄少天便回味过来那次外勤根本就不是一次临时起意的任务，反而是有意为之的安排。
叶修抿了抿嘴，算是默认了。
黄少天再度感到困惑……和不快。如果叶修已经怀疑周泽楷在先，又为什么要放虎归山，更为什么要——
“还有我。”
闪过脑海的第一个结论是自己被利用了，可是稍微一分析又实在想不明白叶修要利用自己的点在哪里，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想到的。
眼见黄少天眉头越皱越紧，既有不解又夹杂着一丝恼火，叶修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心底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来。
彼时通过一系列线索，自己虽已猜到周泽楷和荣耀主机之间有着远胜于其他机器人的联系，但那个时候他还不十分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只知道和被封锁的初号机脱不了关系，所以向冯宪君提议结伴外勤也可谓是兵行险招。
与其傻坐在荣耀中心猜测周泽楷何时以及会如何出手，不如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一起行动的话，自己不仅可以时刻监视对方，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够随机应变甚至先发制人，而至于为什么会带上黄少天，一开始其实只能算是无奈之举。
叶修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三人被一同喊进冯宪君办公室的前一天，他和这位荣耀中心在职主任间的那番交谈。
开门见山挑明来意，冯宪君一开始是反对的。
叶修还算是给面子的听了一会儿冯宪君自欺欺人的官腔，打断他：“当年只有一个初号机，现在轮回……是有几个人来着？”
口气表情都像是没睡醒的懒洋洋，可看似平常的提问中含而不露的全是危险犀利。
冯宪君的义正言辞戛然而止——当然不是回答不出叶修的问题，但在另一种层面上，他又的确是被叶修问倒了。
当年仅仅一个初号机就花费了荣耀中心近乎百倍的资源才摆平，而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和损失更是耗费了好几年的精力才堪堪能弥补回来，冯宪君不敢想象，如果今时今日，整个轮回的高级智能们出现哪怕一丁点儿的差池，又会造成怎样的灾难——即便此刻只是脑中稍稍浮起这样的可能性，他都觉得浑身发凉。
他沉默地看着叶修，眼神有些挣扎，后者亦不催促，他甚至坐的都有些东倒西歪，但却犹如定海神针一般有股莫名的气势和说服力。
片刻，冯宪君吐了口气，点头算是同意了，末了又想起来，问：“还要带着黄少天？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带他……合适吗？”
叶修闻言撇了撇嘴巴，似乎也有些不情愿：“不带黄少天，你让周泽楷去他听你吗？”
冯宪君被噎了一下，可下一秒便露出夹杂着困惑和不安的神情来：“这个型号对黄少天好像……不太应该吧。”
语毕，求证似得抬头望向对面的叶修。
叶修目光沉了一沉，没有立刻回答——周泽楷对黄少天的态度有目共睹，即便是人类之中还很少会有一个个体对另一个个体执着到这种地步——这确实是一个很大变数。
不管荣耀主机打算要做什么，周泽楷都是关键。
而不管周泽楷准备要做什么……最终……黄少天会变成关键。
这样的想法忽然掠过脑海，激起叶修心中微微一惊。他有些明白自己每次看到黄少天和周泽楷站在一起时心中若有似乎的怜悯之感究竟从何而来，那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自己或许不得不再次选择伤害黄少天。
自责不忍从叶修面上一闪而过，待他再抬起眼来，面上已恢复了严肃正经：“我以为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这是一句大实话，可叶修这么说的时候，口气却十分微妙，落在黄少天耳中，便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感觉。
“我以为我是特别的，但没想到，是自以为是了。”
有人在黄少天耳畔如此说，那声音他很熟悉——就是他自己的——带着三分嘲弄七分悲凉，曾几何时他看着此刻面前之人，也听到过内心相同的自嘲，只是和周泽楷在一起的这些时日叫他忘记了这些不快的记忆，但原来，还是一样的吗？
叶修见黄少天沉默不语，又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孙翔身上，心下便隐隐猜到一些黄少天是怎么想的，他固然不认为孙翔会是周泽楷派来的，但不管怎么说，机器人已对人类狠下杀手也是确凿的现实。
“我不相信。”黄少天的声音微弱的像是走投无路的幼兽，一遍一遍痛苦呢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那个因为他的体温而苏醒，虽不善言辞但总无限温柔的看着自己，面对危险时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人会迫害自己。
或者，应该换一种说法，是在很早之前，黄少天的内心便不相信周泽楷只是一具因程序而动的机器，而是……
“黄少天！”
叶修强硬的声音切开了黄少天的混乱，后者仍低头呆了半秒钟才抬头看过去，眸中的迷茫与彷徨尚未及散尽，然后渐渐在前者身上聚焦。
沙发上的人神情有几分焦急，一手捂着侧腹，血色刺目，另一手则紧紧扣住沙发的扶手，像是在压制着些什么。
他很少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叫自己的全名。最近的一次还是他带着自己在树林里穿梭之时，他问他“黄少天，你相信谁？我和机器人，你相信谁？”。
当时自己并没有回答。
原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难以选择了。
在叶修和周泽楷之间，他究竟应该站在谁那一边，黄少天潜意识里一直在避免类似的比较，最终还是逃不过要被逼迫着取舍。
黄少天望着叶修，面上全是说不出口的挣扎难过，看得后者愈加感到侧腹的伤口疼痛难当，像是不堪忍受，他又轻轻喊了一声：“少天。”
短短两个字里内疚与无奈兼备，黄少天很讨厌听到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每一次他这样喊，黄少天就知道，叶修一定又要为了别的什么事情而丢开自己。
一如当年对方执意离开荣耀中心被他极力反对的时候，也用这样的口气喊过自己，像是喊一个不懂事情的小朋友，虽然也会觉得不忍心，但却绝不会因此而改变。
黄少天忽然自嘲想笑，但面部肌肉僵硬的动不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放弃似的闭起眼睛，然后听到自己干涸的嗓音：“外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叶修便立刻知道黄少天内心的天平到底还是往自己倾斜了，可他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攒的更紧了一些。
似有斟酌的顿了一顿，叶修将视线从黄少天身上稍稍移开一些，答：“很糟糕。虽然想办法把文州他们弄出来了，但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毕竟……机器人是不会累的。”
黄少天抿了抿唇。其他所有都可暂且撇开不谈，但在续航能力这一点上，机器人有天然不可战胜的优势，以血肉之躯相搏，或许能撑得了一时，但很快，人类自己就会先败下阵来。
“队长他们现在……”
“还在坚持。”
黄少天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但马上就被担忧覆盖，又安静了几秒钟，他总算睁眼望向叶修，眸光沉稳如坚冰，但在最深处，又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缓缓流过——
“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