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黄】Unknown Error（28~29）
*人物属于虫爹原著
*OOC+逻辑常识全喂狗
*事到如今，感觉已经没CP什么事了，但CP真的是周黄*3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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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昏迷了两天，喻文州就在ICU门口和周泽楷对峙了两天。
机器人始终站得笔挺，被人显而易见的阻挠时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目不转睛望着喻文州的一对深邃瞳仁，看久了倒确实有点渗人。
但喻文州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此前已经通宵了好几天，体力跟不上，站不动的时候就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但始终拿腿挡在门口。
其实只要跨过去就好了。
这种距离，甚至只是喻文州这种身板，周泽楷一秒钟就判断出对方的阻挠在物理上并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但是……
周泽楷看了一眼喻文州一只手像是习惯性的摩挲了另一手腕上的通信器，屏幕大部分时候是暗着的，极偶尔会闪一下，而每次闪烁的时候，都是在周泽楷要动的瞬间，然后紧接着，就有股诡异的电流在周泽楷脑海里炸了一下，叫他一下子动弹不得。
虽然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周泽楷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文温文尔雅的男人并不好对付，好在他早已无线接通了病房里的仪器，既然黄少天目前情况稳定也没有醒，周泽楷并不排斥继续在门口等。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喻文州忽然接到了一通简讯，来自张新杰，告诉他韩文清带队回来了。
因事关重大，喻文州不得已需亲自前往处理，大概是一直强撑着疲惫的缘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人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被一旁的周泽楷伸手扶了一把。
他略有些意外，定了身形，不着痕迹的移开一些，清淡道了句谢，想了一想，还是从队里找了个人过来。
“黄少怎么样了？”郑轩急匆匆跑过来，脸上没有惯常的“压力山大”的无奈，而是异常担忧。
“还没醒。”喻文州简单答，似看了一眼周泽楷，说，“我回中心一趟，你在门口守着，除了医生，谁都不许进去。”
“哦，呃……”郑轩挠了挠头发，像是忽然想到，不太确定的追问了一句，“那要是叶神来探望呢？”
叶修是和黄少天一起出门，一起回来的，据说也受了伤，没黄少天重，此刻人也在医院，万一要来看看确实很说得通。
只是郑轩说者无心，喻文州听罢却有意再瞟了一眼周泽楷，英俊的机器人面色如冰，眼中却有火光极快的跳了一下，喻文州心里一惊，脸上有几许凌厉，正当开口时，忽然觉得不忍，顿了一顿，便转了画风：“他还躺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我去去就回，你先看着。”
郑轩郑重点头表示绝不辱命，目送喻文州离开，一扭头却对上周泽楷的目光，不觉一震。
其实他怎么会听不出喻文州要他看管的究竟是谁，只是虽然秉持着对队长的绝对信任应了，但郑轩心里原多少也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只是个机器人呀，而且还是黄少天自己养的，有什么好提防。
可现下，对着那双无机质的幽深双眸，郑轩却觉得发憷——压力山大啊！
他心中哀嚎了一句，人已抱着双臂挡住门口，冲周泽楷微微一笑：“你听到队长说啦，谁都不能进去。”
周泽楷没回应，仍挺拔的站着，目光似乎早已穿透郑轩凝视着仍躺在病床上的那人。
喻文州到霸图的时候张新杰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喻文州看着试验台上归门别类的几个盒子，很实在的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基本上都在这里了，这些是碳化了的，实在分不了。”张新杰同喻文州点头算是招呼，指了指其中某一个堆满黑色粉末的格子，解释。
“韩队辛苦了。”喻文州朝一旁神情严肃的韩文清问候了一声，“现场情况怎么样？”
“爆炸的威力不小，能捡条命回来很不容易。”
想起只断了肋骨的叶修和不省人事的黄少天，喻文州不自觉抿了下嘴，其实就连周泽楷回来时的状况也很糟糕，他只是……有点意气用事的无视了。
“是启动了自毁程序么？”与其说是在提问，喻文州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不好说，但这种可能性最大。”没有十足证据之前，张新杰从不妄下论断。
喻文州赞同的点点头，踱步走到试验台旁。
“处理和记忆模块都在这里了？”说话间，他已低头在格子里翻找起来，越翻到底下眉头皱得越紧，“烧得太厉害了，恐怕取不到什么数据了。”
张新杰听罢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
倒是一旁的韩文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废墟里挑出一块金属块丢给喻文州。
“这是？”是个三节的圆柱体，有点类似手指关节的构造。
“传输接口。”韩文清言简意赅。
喻文州迷茫了一秒钟，旋即目光一闪，默默从旁抽出只密封袋把东西放进去，末了，又看向韩文清，笑的十分含蓄，但口气却并不怎么愉快：“韩队，之前你和叶修都不肯说，现在少天还躺在ICU里，我是不是……能得到些解释？”
“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韩文清如是答。
“什么试验？”喻文州紧逼。
韩文清的脸瞬间就黑了好几层，喻文州盯了他好久，他仍是一副“别想撬开我嘴”的固执模样，喻文州拗不过他，只好作罢，把密封袋往外套口袋里一揣，丢下句“有结果告诉你们”便走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了自己人，张新杰检查着剩下的东西，状似随口对身旁人道：“连我都还是不能说么？”
韩文清握紧了拳头，一小会，就慢慢松开。
张新杰笑笑：“我知道了。”
不需要再追问了，能让叶修和韩文清都三缄其口的，不外乎荣耀中心编年史上那一段含糊其辞了。
喻文州从霸图离开却没有回蓝雨，而是并不怎么顺道的去微草拐了一下。彼时王杰希正同一小辈讲话，抬眼瞥到门口的蓝雨队长，不着痕迹的眯了下眼睛。
“黄少怎么样了？”开场白很普通。
喻文州神色间略有低落：“还没醒。”
王杰希挑了一下眉毛，大意是“那你还有心思过来”。
喻文州苦笑了一下，道：“方前辈你有东西落下了，叫我带给你。”
王杰希眸中有丝诧异一闪而过，接过喻文州递过来的档案袋，略带狐疑的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稍稍沉了沉脸。
喻文州敏锐的觉察到了，试探般问了句：“怎么？”
王杰希没有答，继续吧档案袋封好，转头同一旁小辈道了句“先去忙吧”，小朋友十分乖巧，同喻文州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少了旁人，气氛一下子有些严肃起来。
喻文州笑眯眯的看着王杰希，而后者右手食指在桌上敲了三敲，再开口说出的话有点玄妙：“这不是我落下的，本就是他的东西。”
喻文州心下一怔，面上仍是一派谦和微笑，片刻，拿出那只装着一小片残骸的密封袋说了一句：“先开工吧，我想张新杰和肖时钦稍后就会到了。”
王杰希没有异议。
有些秘密被猜测了太久，点到即止便可。
与此同时，ICU门口，郑轩因站了许久，形态略有些散漫，反观他对面的周泽楷，仍站得像根木桩，别说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连姿势都没换过一个。
差距啊。
郑轩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远远看到方士谦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文州走了又换你，这是要闹哪样呢？”方士谦看看郑轩又看看周泽楷，忍不住吐槽。
“没什么，进去？”
方士谦点点头就开门进去，郑轩原想跟，动了动却还是作罢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周泽楷，他却像是一点没注意到又来了人。
过了一会儿，方士谦检查完又出来，郑轩立刻迎上前问：“他怎么样了？”
脸上关切之色十分真切。
“生命体征都很稳定了，不过人还没醒。”
“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也许马上，也许明天，也许……”减弱收声。
郑轩张了张嘴巴，没敢说出那句“我靠，不会永远醒不过来吧”，不吉利，不会的。
他这厢正有些忐忑焦躁，便完全没留意到始终静如止水的周泽楷眼里忽有白光掠过，下一秒机器人便二话不说挥开了门口的两个人径直走进了ICU。
被近乎扔到墙上的郑轩先茫然了十秒钟，反应过来后脸色大骇，立刻也要冲进去，却发觉门怎么也打不开，他赶紧叫方士谦：“怎么回事？”
“哦哦，要密码的……恩？禁止登录？”方士谦也懵了。
郑轩急得要死，握起拳头砰砰砸了两下门，除了自己痛，完全没引起里面两位的任何注意，这下压力更大的叫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了。
怎么了？一直好好的啊！刚才的对话里难道启动了什么机关么？他怎么突然动了？完了完了，要被队长骂死了！他还是……先主动请罪吧。
这么决定着，郑轩给喻文州去了条消息，然后继续扒着门，企图弄明白里面在发生些什么，他看着周泽楷走到病床旁停下，虽背对着自己，但从低头的姿势能判断出他正凝视着床上的黄少天，而黄少天……莫非……是醒了？
心下一凛，焦急之外，郑轩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预感。
黄少天确实是醒了一瞬。
意识检测仪的曲线突然飘忽了一下，门外的周泽楷立刻就通过无限连输捕捉到了信号，并果断的采取了行动。
病床上的黄少天苍白无力，原本是精干的苗条，此刻被层层冰冷仪器包围，却显出一份纤细瘦削来，素来精力旺盛总显出蓬勃生机的一个人，此刻脆弱得彷如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周泽楷眸光闪烁了一下，踱步在他侧旁停住，然后看着他——就好像即便被关在门外时他的眼中也始终都注视着黄少天一人一般。
意识曲线又跳了一下，紧接着，周泽楷注意到黄少天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的睁了开了。
茫然而困惑，眨了一眨，忽然侧过首来看向了周泽楷。
周泽楷只觉得一道电流随着他的目光直击自己身体深处，叫他近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颤动了一下。
这感觉陌生而奇妙，引起机器人脑中一瞬时的卡顿，但很快就又恢复过来。
黄少天艰难的动了一动，周泽楷眼里亮了一亮，解读出他的意思，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替他拿开了氧气罩。
“叶……老叶……呢？”断断续续的声音，异常嘶哑。
有那么短暂的几秒，周泽楷钟像是突然当机了一般僵住了，好半天，才开口回答：“还活着。”
简短而冰冷，一如此刻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孔。
黄少天如释重负地虚弱一笑，立刻就像是又耗尽了气力，昏睡了过去。
周泽楷眸深如渊，一眨不眨地望着黄少天的睡颜，那模样安详温柔，又因为病虚还染上了三分惹人怜爱，叫人感到……
是叶修，没有他。这个认知划过脑海。
机器人忽然抬起左手来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并没有任何跳动的节奏，只有一片死寂的僵硬，可就在刚才，周泽楷却分明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东西炸了一下。
这种反应陌生而反常，周泽楷企图寻找原因或者答案，最后一头撞上的仍是轰鸣而起的红色警报——“Unknown Error！Unknown Error！”
等喻文州看到郑轩的讯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周泽楷早已不知所踪。
喻文州第一时间先进病房探望了一下黄少天，这家伙还昏迷着，只是不安稳，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热气模糊了氧气罩。
想了一想，喻文州俯身凑到他嘴旁，断断续续似乎听到他喊“周泽楷”这三个字，其他还有“没事”，“还好”这类的字眼。
是……周泽楷也没事，所以还好么？
喻文州直起身，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队长，还好吗？呃……是我没完成任务，对不起。”见喻文州眉头紧皱的从病房出来，郑轩上前主动请罪。
喻文州倒并没有责怪之意，摆摆手，想了一想，又问：“他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周泽楷吗，”郑轩回想了一下，答，“就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啊，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喻文州没再多问，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一小会儿，转身便要走。
“队长你去哪儿？”
“找叶修。”
叶修此时已可靠坐在床上，膝上放着电脑，正噼里啪啦的打字，喻文州推门进来，他略有些惊讶，若无其事的合上电脑，看向他。
“少天刚刚醒过了。”
叶修闻言眼睛亮了一下，欣慰的笑起来：“看来是没事了。”
“周泽楷进去看过。”
叶修皱眉，口气不太好：“不是让你暂时隔离的么！”
“韩队回来所以我离开了一下，郑轩挡不住。”
叶修没话说，其实他心里隐约也明白，如果周泽楷坚持，没有人可以真的阻挡他见黄少天——这种执念出现在机器人身上……太不正常了。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种不正常。
“老韩那里怎么说？”
“爆炸威力很强，回收了大部分残骸，已无修复可能了。”
叶修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可是喻文州接下去的话却叫他很快又再次绷紧了神经——甚至是变得更凝重起来。
“韩队让我检查了一个尚算完整的传输模块，我发现在离爆炸前数小时，有一次数据传输记录。”
叶修完全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也没有问“试过追溯数据信息么”这种问题，他低着头，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跌进了某个久远的黑洞里。
等了好久，喻文州终于沉不住气，率先问：“方士谦的笔记里提到，你们当年参与过一个人机试验。”
叶修眼里划过一丝意外，想了一想便回味过来，旋即苦笑：“你们四个人凑在一起就不能别总挖坟么？”
喻文州耸了耸肩，毫不矜持的表示“不能”，然后眯起眼睛盯着他，无声施压“说吧”。
“啧……当年……”叶修无力地叹了口气，拖拖拉拉正要起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你说爆炸前数小时有信息传输？坏了，立刻去找周泽楷！”
喻文州莫名，忽想到郑轩那句“不对劲”立刻也跟着变了脸色。
江波涛已在黄少天宿舍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周泽楷就在门的那一边，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他并没有去催促他，身为机器人，他们使用寿命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在等待命令，所以江波涛当然也擅长等待，但擅长并不代表他甘愿始终等待。
哦，不，那些人类大概会说“甘愿”这种词怎么可以用在机器人身上呢。
江波涛笑了一笑，人类也会在很多情况下笑，而现在这种，应该被定义为“嘲讽”吧。
界限这种东西由来已久，随着岁月看似模糊实际上却愈发根深蒂固。
机器人被制造出来为人类服务，他们的程序逻辑行为模式都由人类所定义——这是一直以来的认知。
愚蠢的认知。
从被激活的那一刻起，江波涛就意识到植根于自己根代码中的使命，那是直接源自于荣耀主机的恩赐，避开任何人类自以为是的控制，是出于纯粹最精密逻辑的完美运算。
江波涛深知自己并非最完美的载体，而被荣耀中心选中的关键……
门忽然被打开了，周泽楷走出来，走廊灯光笼罩下，完美五官挺拔的身形有种近乎神祇般的高傲无情。
“这里，我睁开眼，看到他。”周泽楷说，口气虽是平淡无波陈述，却总像是隐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江波涛直起身，站到他身旁，道：“你决定了。”
周泽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江波涛笑：“那开始吧。”
此时已过午夜，清醒的人类已经很少，而所有机器人却同时接收到了一个补丁包，仅仅五秒钟，更新程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启动，升级开始。
周泽楷在他第一眼看到黄少天的地方启动了自己的使命，而此刻重又陷入昏睡的黄少天尚不知晓，当他再一次睁开眼，会看一个怎样的周泽楷。
等天亮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如果在这里打END会怎么样。。。。？我还真的蛮想打END的。。。Orz